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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解惑(第1 / 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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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孚听了连连点头,曹植更是眼露钦佩之色,感叹道:“今日植才知智者之能,先生当真乃高人也。”随后他又有不解的问:“既是如此,先生当日为何不将此事告之博文将军与德祖,若是一旦不察中了田贼奸计,岂不大事休矣?!”

我哈哈一笑,道:“用谋者,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人和,知兵而不知将,知事而不知人,怎可为筹谋之事?朱将军久在军中,勇中知稳,非是莽撞之人,德祖七窍玲珑,聪慧过人,有此二人,干何忧贼人之区区小算?况且一旦朱将军等人得知,所为难免有迹可寻,田银虽无大才,干却不能不多虑也,若被其发觉事有蹊跷,则恐误了公子大事。”

到了此时,两人心中再无疑惑,曹植哈哈笑道:“植得先生,实如旱地得以甘霖;酷寒得遇暖室,植再敬先生一杯。”

曹植虽说的豪爽洒脱,我却并未大意,举杯谦虚的道:“公子过誉了,干仅尽绵薄之力而已,不敢当公子如此之喻,既投于丞相,便自当如此。”

我把“丞相”两字加重语气说了出来,随后也不看曹植表情,仰头喝了杯中之酒,曹子建是何等之人,哪能听不出其中三味,不由微微苦笑了一下,亦一饮而尽。

第九十三章解惑

弓高城内的战事没有意外,田银战死,近千叛军亡魂于乱箭、刀枪之下,余者皆降,这一切如同我预料的一样,只要田银中计,即便他手中的兵力再翻上一翻,结局依旧不会有什么变化,这其中虽然有三千曹军精锐不凡战力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在心理和环境均处于绝对劣势之下,除非有像白耳精兵和赵云那样的强悍,否则想要逃出升天,直如做梦一般。

当然,曹军也不是没有伤亡,在数百无视生死的叛军冲击之下,无论什么样的军队也做不到零伤亡,但相比之下,这点损伤却实在是太过微不足道了。

当初升的朝阳缓缓将光芒洒遍大地,寒夜逐渐退去的时候,弓高城中已无撕杀之声,除了往城外运送尸体的马车、一块块早已风干的殷红血迹、零落的断箭外,一切似乎和往日并无不同,但百姓们在一夜的惊慌后,仍少有走出家门,因此城内显得甚为安静。

一夜未睡的曹植没有半分的疲倦之色,清俊的面容上微显兴奋,虽然昨夜一战并非他初临战阵,但眼见不过数日光景便有此战绩,还是不免心中欢喜。

曹植与我的这两句对话,司马孚虽然听在耳中,能知其意,却并不理会,他恢复了以往那副不苟言笑的神态,冲我拱了拱手道:“如今叛匪田银已死,且其精锐皆没,先生以为此后该如何施为?望请赐教。”

虽然自陈留以来,我一直都能感觉到在司马孚一贯肃穆的表情下,对我有那么一丝鄙视之情,当然我当初既是刻意留给他们这样一种贪财的印象,自然不会介意,何况对这个人,从内心来讲,我很是有几分敬重的,要知他虽是司马懿的兄弟,司马昭的叔叔,但却一直忠心于曹魏,历史上,他自司马懿执政开始,就有意的避免参与政权,司马昭专政于魏,甚至于宫门外杀了魏帝曹髦,百官不敢奔赴,只有司马孚前往枕尸痛哭,后司马昭借太后之名,不予曹髦帝王之葬,也是司马孚率先上表抗议,西晋代魏后,皇帝曹奂被贬为陈留王,迁往金墉城,司马孚前去拜辞,握着曹奂的手,泪流满面,不能自制的道:“臣即死,亦为魏臣也。”甚至在临终遗令中亦叮嘱道:“有魏贞士河内温县司马孚,字叔达,不伊不周,不夷不惠,立身行道,终始若一,当以素棺单椁,敛以时服。”由此可见他为人如何。

对于这样一个人来说,先时能够称赞于我,而后又屡次主动请教,虽然不见得会对我那贪财的脾性毫不介意,但至少已是认同了我的能力,这便已足够,因此听得司马孚开口,我忙客气的还礼道:“司马先生实是客气了,这赐教之辞,干如何能当?”说完,我自信的一笑道:“田银乃是叛军砥柱,干想苏伯此人绝非将才,如此乱匪已无统兵之人,而先前一战,自兵甲战力可知,此两千败亡之军,当是其等精锐,想来以田、苏二人之能,即便早加预谋,恐亦难练再多强兵,既如此,公子尽可率军与朱将军会同一处,兵困任丘,再辅以谣言,则大有可能不战而胜也。”

“此番贼首田银伏诛,全赖先生神机妙算,‘天机’之称果然名不虚传,来,植敬先生此杯,以谢相助之恩。”曹植满面笑容的举起了酒杯对我道。

我装作从容的道了声“不敢”,也举起了酒杯,暗中却是长出了一口气,心道倘若此计不成,也不知曹植可会还如此对我,不过事实已定,一切几乎都按照我与张任当初设计的一般,心中还是难免欣喜,而看着对手不知不觉的钻入圈套,那种于无形中操纵敌人,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的奇妙感觉,实在令我有几分沉醉。

司马孚在一旁陪着曹植与我对饮之后,一贯严肃的脸上也露出几许笑意,轻捋着胡须道:“先生这分兵而示敌以弱、诱其来攻之计确是绝妙,不过孚自降兵口中得知,田银曾欲在虎丘此险峻之地伏击朱将军与德祖,然却因我军沉稳机警以对,最终迫其变计而来弓高,莫非先生亦早有所料,当初才请德祖同行否?”

我听闻此言,心中不由愕然,随后便是连道好险,当初我建议让杨修陪同朱灵而去,口头上说的乃是其计智过人,可助朱灵一臂之力,但实际上却是因为这家伙似乎总与我作对,想打发他走远点,也好轻松一些,却未想到误打误中迫使田银来了弓高,这实在不能不说是我的运气太好了。要知原本我分析田银、苏伯聚敛兵马于任丘,很可能是为让曹军分散兵力,再择其中弱者攻之,使曹植主力不能进逼任丘,反而疲于奔命,最后无果而终,因此才按朱灵所说田银之能和其好于弄险的性格,琢磨出这计策来,反正即便田、苏二人不中此计,等曹植大军围了任丘,无非就是攻城辛苦一些,也绝不会有什么意外,要知河间一带几乎全是平原,想设伏突袭简直无有可能,因此即便我与张任虽然看过地图,但谁能想到会有虎丘这么个所在,谁又能想到田银竟有这样的打算,而偏偏朱灵行军途中必经虎丘,这实是太过巧合了,简直如同我把曹军送到田银嘴边一般。

暗自出了一身冷汗,我心道好在朱灵、杨修这两人没有冒进,否则现在曹植不和我拼命才怪,既然侥幸逃过一劫,该如何给自己圆话却是不难,而且曹植精于诗文,司马孚长于政事,在军事上,我完全可以侃得他们一楞一楞的,于是便装着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道:“田银此人惯于弄险,干早知虎丘之险,自料其甚有可能于设伏于此,故请德祖同行,以其之聪慧,朱将军用兵之能,当不会冒然而进,如此一来,倘若田银果真欲于险地伏击,必难成也,而此时其战不能战,退不能退,旦闻弓高兵少,以其性情,必做破釜沉舟之断,如此一来,何愁计不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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