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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直接替我办了不就成了吗?”阿四铁了心要将事完全甩出去,“我听说年年科举都少不得往师傅门下行卷的,师傅与惯常的那几位考官肯定是关系莫逆呀。”
谢大学士好险没翻出白眼来,行卷归行卷,那是学子们认可她在士林中的地位。至于举荐,那是要人情的。
她伸手拿过阿四手中茶壶,无奈道:“你往外可别这样说。”
“我又不傻。”阿四达成心愿,得意地翘起不存在的尾巴往外出溜,见人便笑。
裴道见了问:“四娘是碰见什么好事了?”
这话太直白了,阿四心尖一颤,下意识丢开手中的名册。明明很多人都说过了,但她还是不习惯。只消一封书信,就能决定一个人的前途命运,这样可怕的权力。
放在上一世,讲出来都要受人唾骂的,这一世却是人人心知肚明的铁律。可谁都知道,下一代皇帝只能是女人、女人科举更容易、女人把握着家国命运……又是这样令人心折的权力。
阿四在雪姑略带莫名的目光中取回一页诗文,轻轻说:“那就先选一个吧,我瞧着这名更顺口,就先取她。”
雪姑低头确认,记下后说:“明日我就差人往玄都观添香火。”
明亮的烛火一盏盏吹灭,帷幔张开,阿四在昏昏夜色中轻易地入梦。
她这一世,分明是一场千秋大梦啊。
来年春闱的考官尚未定下,阿四不指望自己到时候能记得帮八竿子打不着的学子写荐书,她直接寻到谢大学士跟前,先递上一杯茶,将事摊开了说:“我就是见大兄家热闹,眼热想试试。师傅帮我注意着些,别忘了到时候去套套交情。”
听完,谢大学士险些喷出入喉的茶水,强忍着放下茶盏,她说:“哪有这样的好事?孔子说有事,弟子服其劳,有酒食,先生馔。而今我受四娘一杯茶,竟得先替四娘解忧排难了?我这先生做的忒亏了些。”
阿四才不听这些,举着茶壶给师傅再添满茶盏:“现在是两杯茶了。若是师傅想要酒肉,我晚些就叫人送来。”
谢大学士放下近乎满溢的烫手茶杯,算是认栽:“这热壶烫手,我这老手不足惜,可别伤了小贵人的手。到时候,我再提醒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