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5 章 第 105 章（第1 / 3页）

屋中几人相看一眼，都没做声。

“陛下此次的病，未敢宣扬，是轻是重由此可见，献王世子路上怎敢耽搁？”陆瓒续道：“若不敢耽搁需抄近路……”

“抄近路，就必过安州境内！”陆瓒话未说完周鑫已接口说：“倘使此时怀王不知从哪里得了消息……安州境内他避嫌不动手，但安州到京城，路还远着呢！”

说罢他转头看着自己父亲。周云祎已知他话中之意——有怀王在，献王世子这事不用他们沾手，成则是从龙之功，不成，只要不被人抓住把柄，也不过还是现在的局面，尚且有退路。

周云祎沉吟，谢明容在旁听了这一番话，心里底气大增，上前道：“舅舅，我这里还有些人手，也可以一用。”

片刻中,室内静肃，息声可闻。

须臾，周云祎将手中茶盏重重一放,垂着眼皮道：“既然陆大人所知事情甚多,今夜前来,到底所谓何事？不妨直说罢。只是我周家力量有限，恐帮不了陆大人太多。”

陆瓒收回手,温文一笑：“这自然不是帮我,而是帮谢阁老和周大人自己。况且眼下不需大人费多大的周章，只让人散几个消息出去便好。”

“哦？”周云祎抬眼：“这般简单？”

“不简单，”陆瓒肃容：“此事需极细致，消息散出后,必引朝野震荡，又不知有多少人要查探真假,此中事情繁复,全在周大人之手,而宫中之事，更全依仗惠妃娘娘。”

“这种事情，何须你一个女儿家出面？”周云祎皱着眉，看了眼对面墙上的八个大字——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不进则退。

五更天。星辰未隐，晨曦未露，陆瓒步履匆匆，在门内与周鑫作别，而后出门上车，径直回了官舍。一夜未生炭火，官舍中凉气沁人，然而陆瓒并不觉得冷，一杯凉茶入腹，他闭目将自己的计划又回想一遍。

还不够保险。

周云祎不语，缓缓摩挲着手上扳指,目光直直朝陆瓒盯来，将他从头打量到脚。话说到此处,周云祎已想出陆瓒要散什么消息出去,此事不难，然而此路一走,想回头便难,倘若大事不能成,轻则累及惠妃娘娘,重则牵连周家一族，绝非儿戏。

“你方才说，‘靖国公此去若是回不来……’，”周云祎扳指碰在桌案上，轻轻响动，“这话怎么讲？”

陆瓒喉间微微一松，知晓周云祎已然心动，后退几步从容坐下，徐徐道：“皇上自打登上大宝，膝下一直未有皇子，几位王爷恭谨顺从也好，卖蠢装傻也罢，定然都有所准备，这也是为何此次谢阁老与怀王之间并无确凿证据却仍触了皇上的雷霆之怒。如今的两位王爷和一位世子，益王在江西，献王世子在南面的永宁府，怀王在安州。这里头，一个张狂得难分真假，时常引得御史弹劾；一个是已年近三十，刚刚与皇上闹了龃龉，母妃在世时曾与当今太后争宠；还有一个是才满十岁，尚未袭爵的稚子，若是让周大人选，大人选哪个？”

“献王世子。”周云祎不做犹豫接口道。

陆瓒双眼有神，冲周云祎一笑：“据下官得到的消息，靖国公确实是南下了，他若接的不是怀王，那就只能是献王世子了。”